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臺大公共藝術的成就與困境

更新日期:105年1月7日

圖1:藝術家澎葉生為印拓臺大創作的作品「翼手計劃」,現藏於臺大動物博物館。(攝影 /楊鑫宇)圖2:在臺大校園規劃組辦公室,「印拓臺大」負責人黃麗玲展示了大量用心製作的宣傳材料。(攝影 /楊鑫宇)

藝術家澎葉生為印拓臺大創作的作品「翼手計劃」,現藏於臺大動物博物館。(攝影 /楊鑫宇)

在臺大校園規劃組辦公室,「印拓臺大」負責人黃麗玲展示了大量用心製作的宣傳材料。(攝影 /楊鑫宇)

(記者/楊鑫宇)

一個晴朗的午後,陳麗媛獨自一人走進了水源校區的臺大檔案館,參觀佈置於此的裝置藝術展。在此展出的,是藝術家鄧肯•弗蒙特與臺大學生共同創作的「臺大藏珍閣」。

愛好藝術的她並不是臺大學生,因為在 Facebook上看到好友轉發展覽資訊,專程前來。令她意想不到的是,自己竟是當天下午臺大檔案館唯一訪客。

對於展覽本身,她不吝讚美之詞,但對於展覽遭受的冷落,她也表達出強烈的惋惜之情。她說:「這樣出色的藝術品不應該像現在這樣,藏在角落裡沒有人看。」

《印拓臺大ISO Remix@NTU》計畫

「臺大藏珍閣」目前已被臺大校方永久收藏,並在水源檔案室進行展覽,這一作品,是臺大全校性公共藝術計劃《印拓臺大ISO Remix@NTU》的主要成果之一。為了完成這件作品,鄧肯•弗蒙特和臺大學生一同,在校園各處蒐集了許多遭遺棄的有趣物件,並為每一件物品創作了亦真亦幻的背後故事。包括從養殖場撿回性命的動物、大詩人的神秘手稿、傳說寄宿著學者靈魂的椰子殼等,可謂五花八門。在昏暗而別致的藏珍閣裡,各種令人嘖嘖稱奇的創想從這些廢棄品中昇華而出。

去(2015)年5月,鄧肯•弗蒙特的臺大藏珍閣做為「物拓」,與黃建銘的「光拓」,澎葉生的「聲拓」,共同組成《印拓臺大》的主題,在博雅教學館大廳進行了公開展出。這一展覽最為特別的地方在於:三件藝術作品的創作過程中,全部都有臺大學生參與,使得這些作品成為臺大學生藝術熱情的象徵。事後,水源檔案館,博雅館與動物博物館分別對這些作品進行了永久收藏。

然而,令人感到遺憾的是,在展覽結束之後,三組作品都乏人問津。其中,臺大藏珍閣的情形還算好,雖然訪客寥寥,至少有獨立而完整的展出空間。相比之下,黃建銘的「光拓臺大」系列組照,僅有一半懸掛博雅館的走廊牆壁之上;另一半雖然為戲劇系接收,至今未見天日。而澎葉生的「翼手計劃」,則在未署名及標註的情況下,完全融合在動物博物館的常設展覽之中。初到博物館的訪客,幾乎只會認為這是一項科學展覽,很難做出藝術解讀。

臺大學生用自己的才華與汗水,創作出了如此優秀的作品,當然是臺大公共藝術推進事業的驕傲。但以上這些令人擔憂的場景,卻令人不禁疑慮,這場紅紅火火的公共藝術計劃,是否面臨著後勁不足的尷尬。

公共藝術計畫 學生一同參與創作

「對我們而言,這項企劃的初衷是有價值、有效果的,但未來需要我們做事情的還有很多。」臺大校園規劃組負責人、《印拓臺大》總召集人、臺大城鄉所副教授黃麗玲說明。她指出,此計劃在於增強臺大公共藝術氛圍,擴大臺大師生對藝術活動的參與方面,已有一定的成效。但她也不諱言,計劃執行中仍有缺憾,臺大公共藝術事業的發展面臨著一些困境。

黃麗玲說明,《印拓臺大》是臺大有史以來,第一個以師生參與和互動為主題的公共藝術項目。在此之前,臺大推行的公共藝術計劃類型相當單一。多半是校方邀請藝術家創作一組公共藝術作品,然後將其放置在校園之內。

「我們希望藉由設立課程,合作創作等藝術家和同學互動的方式,來擴大公共藝術對臺大的影響。」《印拓臺大》幹事吳慈崴這樣介紹。黃麗玲對此更是有一套自己的見解,在她看來,對公共藝術的定義,不應僅僅是「擺在公共場所的藝術品」,更應當重視公眾對藝術實踐的參與和互動,使得藝術品變得更有公共性,而非簡單地邀請藝術家創作一組作品,然後把作品放在一個地方,從此不再過問。「真正的公共藝術應該是活的,」黃麗玲說。

《印拓臺大》正是在這樣的思路之下得以誕生,參與計劃的幾名藝術家,都與臺大教師合開相關課程,並設立駐校辦公室。在近一年的時間裡,與臺大師生進行了大量的交流合作。

毫無疑問,這樣的努力是頗有意義的。臺大雖然沒有藝術院系,卻也因為全校師生的共同努力,擁有了越來越強的藝術氛圍。在臺大藝術季的首場工作說明會後,藝術季總召資管系范鈞評欣慰地發現,現場同學對藝術的熱情遠超想像。在他看來,這一方面是因為大家內心有著對藝術的嚮往,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校內各方支持藝術所做的努力。

校園公共藝術經費的困境與影響力

但是,現實的挑戰也擺在公共藝術計劃面前。首先,計劃的經費來源並不穩定。吳慈崴說,臺大遵循文化部對公共藝術事業的規定,會從每項工程之中調撥1%的經費,作為公共藝術款項。多數系館在完成建設後,相關公共藝術款項都會用於系館周邊設立藝術品。為了實現《印拓臺大》這類跨領域的全校性計劃,校規組須投入一年多的時間,才能匯集多個小型工程項目的公共藝術款項,獲得足夠的啟動經費。

未來這樣的模式是否能夠得以維持,仍是一個未知數。與此同時,也有人持批評立場,認為臺大這種匯總公共藝術款項,將資金用於藝術推廣與教學的行為,已違背公共藝術款項的初衷,這也讓持續推行公共藝術計劃帶來障礙。

另一個更大的問題在於,藝術推廣計劃的影響難以長期留存。藝術家與同學們精心創作的藝術品,在活動過後變得無人問津,駐校藝術家也已在項目結束後離開,《印拓臺大》設立的藝術課程與師生互動優點固然多,但若就此成為絕響,意義必然大打折扣。

熱心藝術的社會所研究生羅廣彥表示,他十分認同《印拓臺大》的理念,也很希望能參與這類活動。但他並不確定,未來是否還能有類似機會。「我之前修過臺大公共藝術項目的課,也希望藝術季能和他們合作,我希望藝術季能夠提升臺大的藝術氛圍。」羅廣彥說。

作為《印拓臺大》專案的參與者,范鈞評對計劃的評價很高。對於互動式的公共藝術形式,他更是讚賞。「公共藝術不僅是藝術品,這樣的推廣形式很好。」但他也擔憂,這種狀況未來是否能夠得以延續。

當然,校規組從來沒有放棄過相關努力。「第一期計劃現在已經進入收尾階段,我們會考慮各種可能性,爭取實現第二期乃至第三期的公共藝術計劃,現在也有一些方案正在論證。」黃麗玲對臺大公共藝術事業在未來的發展很有信心。但是,她也坦承,截至目前,下一期計劃所需的資金仍然沒有到位,因此還不能立即展開工作。

「不論條件如何,我們會努力做到最好。」對於即將在今(2016)年舉行的臺大藝術季,范鈞評這樣說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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